人间月

    初秋的风仍带着一丝暖意，阳光裹着玫瑰和野菊的香气从并未关紧的玻璃窗格缝隙渗入，在桌上几本封皮古旧的厚重书籍一侧印下几片浮动的暖黄光晕。

    哆哆——哆——

    床上男人有些不耐地皱起双眉。

    哆——

    斯内普睁开眼睛，像是有些不适应外界光线，又半眯起，看向窗外那扰人清梦的罪魁祸首，花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看清那是一只羽毛赤红的小猫头鹰。

    又是谁？

    韦斯莱？还是马尔福？

    除了这两家应该没人知道他们的新地址。

    斯内普卸力般躺下，清晨被窝里的暖意仍让他流连，尤其——某个睡梦中仍不忘四肢并用缠在他身上的家伙，他稍一动，那个毛茸茸的发顶就十分缺乏安全感的贴了过来，在他胸口蹭了又蹭，才肯安心继续睡。

    窗外的小家伙还在锲而不舍啄窗。

    斯内普无奈的叹一声，最终还是小心翼翼拨开青年的手，翻身下床，越过满地凌乱的衣裤，先给外头的小可怜抓了一把坚果。

    哈利几乎是在斯内普下床的同一刻就醒了，他迷迷糊糊撑起身子从床头找到眼镜，接着眯起眼睛开始欣赏自家爱人的身材，嗯…没穿衣服的。

    并暗搓搓对斯内普背上那几道明显出自己手的杰作感到满意。

    斯内普安抚好猫头鹰后，转身把手里的信封递给青年，并没有要拆开看的意思，他揉了揉哈利的腰，在得到一个热情的回吻后，收拾衣物步入浴室。

    等哈利收拾齐整离开卧室，斯内普已经在沙发上捧着今日份的报纸看了有好一会儿，桌上培根三明治和煎鸡蛋的香气为整座小客厅染上一分烟火味，而身在烟火中的那人遥遥向他投来一眼，眸中长夜破晓，哈利放任自己沉溺其中。

    咽下最后一口牛奶，哈利舔舔唇，“赫敏写来了信，再过一周就是霍格沃茨新一届的毕业礼，今年推迟了一段时间，因为校长要回来了。”

    “我想如果我没理解错——”斯内普放下报纸。 

    “是真的，邓布利多先生要回校了。”哈利显得有些兴奋，眼神晶亮地看向斯内普，“敏邀请我们回去看看，仔细算起来，我们似乎也有五六年没有一起聚过了，她在信里提及学校有了很多变化，对角巷还开了一家新酒吧，引入了许多麻瓜界的产品……”

    斯内普安静听完全程，接着意料之中迎来了那片代表祈求的碧绿。

    “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拒绝这种……合理的邀请？”斯内普把凑过来的青年按在腿上，手在对方腰际一侧轻轻一捏，就像按住了什么开关，青年很快没骨头似的倒在男人身上。

    哈利在他肩头笑出声：“我看过那些信了，还以为你不想见到邓布利多先生呢。”

    “事实上，邓布利多并不比又一群糟蹋坩埚的巨怪幼崽来的难以忍受。”斯内普抬手捏了捏哈利因憋笑而鼓起的两颊，声线低醇而迷人，“更何况……我永远尊重丈夫的意见。”

    哈利在男人脸上响亮的亲了一口，心里暗自计划着下次买一套布料更少的来好好‘慰劳’自家亲爱的。

    “好了，别在这个时候闹我，你可怜的老教授还要去一趟温室。”拍开这臭小子不知何时探进他上衣内作乱的手，斯内普起身，婚后多年，他不用看哈利的脸色都能知道这小子一定是在琢磨什么坏主意。

    从伏地魔被消灭到现在，具体来算已经有近七年，他和他的救世主男孩遵循各自的轨迹，上学，教书，毕业，结婚，一切水到渠成，如果不算那只蠢狗三天两头要来叫嚣几场。

    哈利毕业后当了两年的傲罗，待残余的食死徒完全无法造成威胁后，男孩就退了下来，并和邓布利多那对忘年恋一拍即合，开始了各自的环球旅行，只不过他们更早安定下来。

    他们在这个宜居的法国小镇已经生活了两年，开了一家花店，并在郊外买下一栋只属于两个人的小房子，斯内普偶尔也会接一些当地的魔药单子，当然，他们并不缺钱，更多的只是服务于爱好。 

    斯内普步行来到距房子几十米外的玻璃温室，各色花卉正在初秋的阳光下舒展枝叶，斯内普径直穿过几片花田，来到位于最中央的园区使用无声显形咒，这里种植了他从世界各处收集来的珍稀魔药，做完日常的检查后，他还要准备一些新鲜花卉送去花店，他们雇佣了当地的服务生，并不需要常去。

    待斯内普清理干净鞋边的泥水回去，已近中午，院落外的门没关，他在几米外都能听到其中传来属于孩童的咯咯笑声。

    “斯内普叔叔！”

    他还没进门，就被一左一右两个小家伙抱住了腿，哈利正在厨房做水果馅饼，烤箱里还传出蛋糕的甜香。

    “两位不请自来的小客人，或许你们的妈妈还在家里为你们准备午餐？”斯内普抱起其中的女孩，同时牵起另一位来到小庭院的秋千架旁。

    “妈妈知道！”

    “爸爸才不担心！”

    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显然是有目的而来。

    哈利举着铲子在厨房外对斯内普露出笑容，斯内普这就知道，邻对面那对不靠谱的年轻夫妻又出去过二人世界了，这种情况或许以前不常有，但在斯内普两人搬来后就变成了日常性事件。

    夫妻中的女士毕业于布斯巴顿，男人则是个麻瓜，两个孩子都有魔法天赋，再过几年就到上学的年纪，不过他们似乎早有打算把孩子送去霍格沃茨。

    那么又是两个预定的格兰芬多，反正在听说这两个小崽子魔力暴动时炸塌了半栋房子后，斯内普绝不敢让他们靠近自己珍爱的花圃。

    两个小不点殷勤的去屋内给斯内普端来了蛋糕，烤面包和果汁。 

    “斯内普叔叔，露丝还想听马丁的故事，妈妈说乖宝宝可以得到奖励！”金发碧眼的小姑娘把蛋糕塞进斯内普手里，然后快乐的举起双手，没忍住自己先咬了一口。

    男孩眼巴巴瞅着姐姐的动作，也跟着傻乎乎笑起来。

    斯内普最后还是给他们讲了那个故事，他向来并不对这些故事书抱以兴趣，只是家里同样有一个心理年龄不知是否够五岁的家伙，在并不影响自己魔药研究的条件下，他乐于满足自己的男孩。

    花香馥郁的午后，阳光柔和洒落金辉，鸟儿在树荫遮蔽的枝头下低语，哈利不知何时倚在门边静静听男人用那低沉优雅的嗓音缓缓吐出每一个字句，仿佛不论什么样的文章在他口中娓娓道来都能变得那样迷人且富有故事性。

    就算他们的故事再重来几遍，我也一定会不可遏制的被这个男人吸引，哈利想。 

    怎么会没人爱斯内普呢？

    我可该死的爱惨了他。

    

    ……

    “你在这呢，西弗勒斯？为什么不去礼堂，我想邓布利多正等着你。”

    几年的时光并没有在这位严谨的女巫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女巫看着昔日的同事，面上带着笑容，眼底却总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面前男人入校后仍旧穿着那身阴沉严肃的黑袍，就算校内的学生们早已全部更新换代，大部分学生还是会对这身黑袍产生一种古怪天然的畏惧。

    瞧，她刚来的拐角处就有几个贴墙走的格兰芬多，也不知道遭遇了什么。

    斯内普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目光幽深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教室，接任的魔药学教授毕业于拉文克劳，把教室打理得还算干净，少了那些吓人的瓶瓶罐罐，让这个地下教室看起来异样的敞亮。

    “作为邓布利多最‘心爱’的学生之一，我认为这个时间去礼堂并不明智。”

    麦格闻言愣了下，很快想到什么，脸上出现笑意，“的确，不过西弗勒斯，你看起来变了很多。”

    居然也会开玩笑了，笑容多了，气质一扫阴郁，更内敛而温和，她发自内心地祝福这种改变。

    女巫很快离开了，这次毕业典礼，老校长和救世主的回归让她的任务繁重了数倍。

    斯内普靠走廊站着，犹豫是否要去地窖看看，又觉得这种睹物怀旧的行为实在不符他本人的性格。 

    “西弗！”

    响亮的欢呼声惊醒了他。 

    男孩怀里抱着一束花，穿过走廊向他奔来，上下翻飞的红色袍角似乎还带着阳光的气息，他穿着格兰芬多的校袍，斯内普眯眼看去，恍然有种时光轻慢的朦胧感。

    不知道是哪一年，他还在这里训斥过这个脑子生疮的格兰芬多巨怪。 

    “格兰芬多扣十分，因为救世主先生在走廊莽撞的奔跑行为。”

    然后，他的男孩裹挟着一身花香撞进了他怀里。

    “我早就毕业了，你不能这样！”救世主先生赖在魔药教授怀里哼唧。

    如果他能生，现在他们都该有一个魁地奇球队了！

    哈利不满地咕哝几声，随后把自己从邓布利多那里顺来的糖塞进了斯内普手里，接着满眼新奇的看进如今的新魔药教室。

    “都变了，我记得这里以前应该有个柜子。”哈利来到教室的洗手池旁，“我之前悄悄炸了几个坩埚，怕被发现，就从柜子的破口塞了进去。”

    哈利说着顿住，扭头看自己的现任丈夫，前任魔药教授。 

    斯内普挑眉回看他，直把哈利看的心虚低头，手里忙不迭打开了一旁的新药柜，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魔药材料，他试图说点什么转移话题。

    “蛇牙，乌头……看来学生们上一节课的任务是疥疮药水。”

    斯内普皱起双眉，目光阴沉恍若刀锋。

    “Well…波特先生，鄙人十分怀疑你真的是用脑子过了N.E.W.T？如果你一年级有认真听课，就会知道蛇牙和狼毒乌头只能制作出清醒剂而不是疥疮药水。”

    穿着校袍的青年委屈巴巴抬眼瞅他，随后在男人危险的瞪视下忽然上扬了唇角。

    他猛地伸手勾住男人宽阔的脊背，借力咬开了对方领口的扣子，斯内普下意识想退，又被一双腿勾住了腰，轻又缓地磨蹭。 

    “或许您愿意给您可怜的学生一节特别培训课？斯内普教授？”青年脖颈仰起一道优美弧度，坏心眼的含住男人的耳垂，轻吐热气，“为了您的名声着想？” 

    “……” 

    门应声而阖，黑袍的教授欺身压下，目光深邃。 

    “那么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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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叉腰且无辜 ）

    加急赶出来算情人节的。